珞霭

千秋邈矣独留我 百战归来再读书

【舟渡】不期而遇

· @竹喧知雨 老师好早好早好早好早以前想看的梗了,说要写拖拖拉拉到现在,都不知道老师自己还记不记得

·九月份的我还没有开学真是神清气爽

·还是依旧地热爱甜甜啊!!!

·时间线有些混乱,本质开心恋爱啦


    燕城是一座繁华的都市


    他有数不清的灯红酒绿,从横交错的街道,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人们在其中穿梭,在车水马龙中相遇,相知,分离。猝不及防的相遇可能性会有多大,人群熙熙攘攘,步履不停地向前奔去,就像汇入江河的水滴,轻轻激起一层涟漪就淡去了。


    那和一个讨厌鬼冤家路窄的可能性呢。


    骆闻舟脸色复杂地看着眼前乖乖背着书包的费渡,一点也不想知道这种飞来横祸的几率怎么就偏偏就一炮弹砸中了他。


    费渡最近蹿得飞快,整个人像是抽了条的树苗,身子就那么挺拔了起来,一身校服挂在身上显得整个人纤细得很,他飞快地一抬眼,紧接着低下了头,低垂的眼眸往旁边一瞥,嘴唇抿得很紧,明显一副,“你很烦,我不想理你”的嫌弃。


    那时费渡情感尚且没有隐藏地那么游刃有余,尽管他比寻常孩子多几分内敛与克制,待人是疏离且温和的,默不作声地与他人划得泾渭分明,对于陶然的温顺与亲近,对于同学的平和与有礼,骄奢放纵还不是他的招牌,像是正茁长成长的森林,不知什么时候就遮天蔽日了。唯独碰见骆闻舟连个人不对盘的很,几句话下来就一路火花带闪电噼里啪啦针锋相对个不停,把脾气本来就一般的少爷骆闻舟气得咬牙切齿,一个一点也不乖的小屁孩,他不止一次跟陶然控诉。


    纵使从嘴上到身心都嫌弃得很,费渡在骆闻舟心间都是个过不去的砍,或许这是他亲自接手的第一起命案,又或许是第一次看见费渡的情景,眉眼尚且青涩的少年做在石阶上,清澈得近乎直勾勾的目光死死地盯住匆匆赶来的骆闻舟,明明是沉默不语的克制且内敛,他的眼神却像是一瞬间燃起的火光。


    彼时骆少爷捉摸不透他眼底的话语,那眼神却这么深深地就镌刻在了心里,一直遗忘不了,一年多的光景过去,少年人总是长得飞快,记忆里的费渡在现在的他身上像云烟一样悄无声息地一点点散去。


    不过大部分时间骆闻舟还是认为这就是个烦人的事儿逼少爷的。


    两个人在大街上相看两厌地对峙片刻,觉得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出门碰见对方一定是到了八辈子血霉,骆闻舟一句话嘴里咀嚼了半天,勉强拾起一点点作为大人的自觉,先打破了沉默,“喂,不在家好好学习,出来瞎混什么呢。”


    “关你什么事。”费渡斜了他一眼,骆闻舟今天夹克皮裤,一个大写的骚包就差写在人民警官脸上,费渡往后退了两步,自觉地和这么一个衣品为负的人站一块实在是有损自己的声誉,“你们警局就不能规定一下警员私服吗,你这样的实在给陶然哥他们丢人。”


    要是当街暴打未成年可能就要喝西北风了,骆闻舟想想自己的工资卡和自己尚在装修的房子,把一口上来的怒火在“inner peace”的催眠中压了下去,“你个小兔崽子管的真多,是不是找了女朋友出去偷偷约会了。”


    费渡眼角一抽,一脸看外星物种的眼神看向他。


    “你看看你一副少爷皮囊是不是闲着没事干就会撩闲”骆闻舟,一个早早认知自己性取向的中二男青年,虽然几乎从没受过穆小青女士这样喋喋不休的念叨,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在被迫家里受到各种八点档电视剧的戕害,他说起来倒也是头头是道,“大小伙子要沉稳一点懂不懂,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是正道……”跟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费渡憋得一句话说不出来,骆闻舟心里畅快了很多。


    这种大妈似的絮絮叨叨对费渡来说是闻所未闻,他被烦的太阳穴直跳,果然是表里如一的脑残,脑子里除了废话就不剩其他的了,费渡腹诽,觉得再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就是浪费自己的生命,于是他翻了个白眼,从兜里拿出耳机戴上,决定绕过这尊大佛,给对方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费渡为了离这个毁天灭地的大气污染源远点长腿一迈下了人行道在自行车道上走了两步,好巧不巧,就在这时一辆小电驴开出了风驰电掣的气势逆行冲了过来,“哎小心!”骆闻舟伸手握住费渡手腕把他向后一拉,费渡一屁股跌在人行道上,小电驴在尖锐的刹车和鸣笛声划出去几米远。


    “逆行还跑这么快!您真当自己不是破电驴是什么跑车啊!”骆闻舟一嗓子怒吼把瘫在地上的费渡吓得一抖,身旁前行的行人纷纷化身吃瓜群众指指点点,人民警察中二与正义感爆棚义正言辞地拽着人教训得拿小电驴飙车的大爷连连点头。费渡内心绝望,觉得自己一遇上骆闻舟就没什么好事,丢人丢到家了,趁此时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费渡别无他想只想赶紧溜了再说,脚腕一用力,一阵尖锐的疼痛直戳心窝。


    刚才一摔把脚腕给扭了。


    骆闻舟扭过头来找费渡时看见他皱着眉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坐着,一只手轻轻按着脚腕,几滴汗珠挂在额角,“少爷金贵得很啊,这都能扭到”骆闻舟一边嘴欠一边蹲下身来检查费渡受伤的地方。


    费渡被骆闻舟轻轻一碰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他压抑着自己的不爽,“骆警官,您就不能秉承一下为人民服务的操守吗。”


    “疼还不安安分分的,”骆闻舟顺手拍了一下费渡脑袋,“自己站不起来?”他问,“好好回答,不许给我顶嘴。”


    “要能起来我早就远离您这个祸害了。”


    骆闻舟一口气被噎住,险些就要绷不住扔下这个事儿逼自生自灭了,怀着自己内心岌岌可危的道德底线,他转过身来,背对着费渡蹲下去,“上来”


    “做什么。”


    “背你去医院啊,你扭到的是屁股,又不是脑子。”骆闻舟没好气地回答,觉得此时这个姿势实在有损自己的美男形象,“咱俩就别在这耗着丢人显眼了。”


    一双胳膊虚虚地揽住自己的脖颈,接着重量陡然压上了背部,骆闻舟站起身来,背上的人似乎觉得别扭得很每隔几秒就要不安分地动一下,“费事儿你能消停点吗。”


    出乎意料的费渡并没有顶嘴,骆闻舟感到背上的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小心地挪动了一下,接着费渡就枕在了骆闻舟的肩上。


    医院里总是兵荒马乱的,骆闻舟拖着个行动不便的少爷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看病的老太太半眯着眼,左手抬着一副金丝边框的老花镜,右手轻轻按压着费渡不幸受伤的脚腕。费渡低垂着头,一副永远不会在骆闻舟面前表露的乖巧模样,随着老太太的询问点头或事摇头,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金丝眼镜的。


    嚯,还是同款。骆闻舟看着直乐。


    “没伤到骨头”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在病历本上笔走龙蛇,“先冷敷一下,24小时后热敷,然后再喷些药。”费渡坐在一旁,受伤的脚搭在旁边的椅子上,老太太龙飞凤舞的字迹看得他费解,闹哄哄的医院像是有一万个骆闻舟在他耳边絮叨,他整个人别扭得不行。只见骆闻舟连声应着,轻车熟路地取了病历就架着费渡往外挪,“取药去。”


    费渡抿着嘴没回应,专心致志地往前一摇一晃,他知道一开口两个人肯定原子弹对冲,他不想再来第一万零一个祖宗和他斗嘴皮子了,又烦又累。


    “你本来想着去哪,就你这样我得送你一程吧。”取了药两人出了医院,骆闻舟舒了口气,转头问道。


    “回家。”费渡言简意赅。


    骆闻舟觉得自己突然被噎了一下,面对费渡总是噼里啪啦的火焰猛得被泼了冷水,偃旗息鼓。他想起那一眼望不到底的房子,泛着的冷气,他卷着肃杀的寒意踏着雨水冲进别墅,偏执又孤独地少年蜷缩在台阶上,身后的房屋张着黑洞洞的大口,像个无底深渊。


    “有人照顾你吗。”骆闻舟啧了一声,一把握住费渡的手,“回我家,我家就在附近,给你处理一下”鲜少照顾人的骆大少爷理直气壮,他蹲下身,“上来吧,大少爷。”


    吵吵闹闹折腾下来不知不觉已至垂暮,暗黄在原处的天空晕染开来,那是一个燕城难得的晴天,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延长到看不见的远方,费渡靠在骆闻舟背上,他是觉得别扭又不自在的,不只是脚腕的伤痛还是内心的陌生作祟。


    他像是颠簸在船上,虽然呼吸起起伏伏,又像是偎在火炉边,暖烘烘的,原来是这样……费渡模模糊糊地想,眼皮渐渐沉重,原来是哪样呢,暖和得很,坚实又可靠……他没来得及细想,眼睛就睁不开了。


    等到费渡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周围充斥着冷寂的白色,一双温暖的手攥着自己,那双手的主人靠在费渡身上呼呼大睡。他费力地挪动一下身子,全身上下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痛呼。对了,自己刚才好像是做了个梦来着,费渡缓慢地回忆着,兀自笑了起来。


    “醒了,”骆闻舟睡得并不沉,费渡轻轻动了动就睁开了眼,“身上还不舒服吗,我给你揉揉”他凑得更近了些,整个人的气息就这么强势地挤了过来,双手力度适中地揉搓着他的肩膀,手臂,微长的刘海微微遮住低垂的眼眸,像是被雕刻好了一般,俊朗的面庞沉稳坚毅,费渡仔细端详着,梦里嚣张跋扈少爷模样的骆闻舟和眼前的他奇妙地重合了。


    是更顺眼了。费渡心情愉悦地想。


    接着他感受到温热的呼吸更近了。


    柔软的唇舌就那么煽情地覆了上来,带着点淡淡的烟味,费渡顺从地张开嘴,手掌贴合着手感颇好的腰背,缱绻缠绵悠长又短促,骆闻舟离开的时候,费渡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因为伤势被压抑了许久对美男子的渴望干柴烈火就这么瞬间着起来了,他蹭蹭骆闻舟侧脸,眼角一弯,“师兄这是忍不住了。”


    骆闻舟毫不客气在费渡脑门上弹了一下,“不知道谁跟我说过,长时间盯着人对视这种行为,通常是在索吻啊。”


    费渡不怀好意,“那谁说的索吻也索不到我头上的。”


    身经百战,脸皮无敌厚的骆队面不改色,选择性遗忘的能力炉火纯青,“大把年纪装纯不嫌恶心”他顺手整了整费渡的衣领,“走了,今天约了医生复查,移驾小轮椅吧费少爷。”


    “我想让师兄背我下楼。”


    “费事儿,你今天是吃错药了吧。”骆闻舟难以置信。


    “追忆青春吗。”费渡笑的狡黠。


    骆闻舟愣了一下,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眼角一抽,继而叹了口气,“行啊,既然费少爷不怕丢人,那你就上来吧。”


    费渡轻车熟路地攀上骆闻舟后背,长腿一伸,言语含笑。


    “开路吧,骆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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